“头疼......市场是在哪来着?”
托德一边捋着因为睡姿不良而翘起的“天线”,一边四处张望着,在这个满是尘埃的城市里,无论什么建筑都似乎长得一模一样,不免让人有些容易迷路。
【资料图】
这个城市时不时也会有风沙稍作休息的时候,同时也是外出采购的最佳时机。因为不想让姑娘们做这些又脏又累的事情,托德已经自告奋勇坚持负责了三周的采购任务。
“好像是到了中央广场以后......左拐?”
托德有些烦躁地敲了敲自己不争气的脑袋,明明已经来过两次,他依旧记不清楚来往的路线。托德只能轻轻叹息,这种时候很难让他不想起还在格里芬时采购的时光,当时作为指挥官的自己,不管是哪次采购,总有人陪着,这让他也有了动力,常常期待着下次采购的机会。
但是如今,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孤独和焦急。
走了一会,眼前出现了拥挤的人群,托德才长舒一口气,庆幸自己终于在腰腿酸痛之前到了中央广场。
突然间,托德眼神一颤,此时此刻他好像差点停止了呼吸,因为托德终于发现了不对劲,因为人群都看着一个方向,即使彼此是毫无商量的陌生人,此刻他们也默契地围成了一个整齐的大圈,谁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......形同一群冷漠的旁观者。
托德心里已经有了底,立刻赶到人群中,在急促而短暂的请求后,他不管其他人嫌弃的目光,挤到了一个可以勉强看见前方的位置。
果不其然,几个临时搭建的处刑架上绑着7个人形,她们无不是遍体鳞伤,面如死灰,一看就知道在此之前也受到了数不尽的折磨。
“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啊......”当然这句话托德不能说出口,他紧紧咬着下唇,可此刻的愤怒却没处发泄,如果此刻眼神可以杀人,那么估计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于难。
这个场面托德见证了无数次,他很清楚,这就是《危险人形处理条例》造成的结果。在各种风波结束后不久,国家毫不留情地处决了所有来自铁血工造的人形,并颁布了这个条例,一切“对国家和人民造成威胁”的人形,都会被逮捕,并当众处刑。
不管是托德还是其他人,他们都很清楚,管理阶层和大众,他们都在害怕,害怕人形的力量,害怕有一天像铁血工造的人形们会卷土重来。
然而这种条例的出现,自然会被有心之人利用,在目前因此条例被处决的人形里,至少有70%的人形的理由实际上仅仅是“可能”和“疑似”会对他人造成威胁。但没有人会,也没有人能帮她们辩护。这些人形就这么消失了,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。
此时,随着领队的一声令下,处刑架发出了一种短距离的超强电流从头顶刺入那七名人形的头部,仅仅是一瞬间,她们的中央处理器、心智模块......她们的一切,都被摧毁,她们就像脱线的木偶,彻底没了动静。
“一群中世纪来的搜巫人.......”
看着身边人舒缓的神情,托德再也忍受不住心中复杂的情感带来的折磨,他暗骂一句,转身准备离开。但是在余光中,托德在人群喜悦的神情中,发现了一丝麻木和悲哀。
他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看去,从身形看出对方似乎是个女孩,但因为戴着兜帽和口罩,托德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。但仅仅是下一秒,兜帽外露出的柔顺棕色刘海边时隐时现的一抹绿色却让他一愣,一时间似乎有股电流也从他的身上穿过。
那个女孩默默地离开了,耐不住心中的好奇,托德跟了上去。
“那个......不好意思!”
虽然不知道万一认错了要聊什么,但托德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叫住了那个女孩。
女孩回过头,托德心脏一紧,对方明显也瞪大了眼睛,露出了惊讶的神情,但很快收了起来。
“M......4?”
“抱歉,您认错人了。”
女孩转身就要离开,托德赶忙追了上去,当然他很担心自己这样会招人厌,但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继续纠缠,他很清楚,自己不可能认错人。
“你是什么时候......不对,你是怎么回来的?”
女孩并没有理会,而是径直朝市场的方向走去,看来她也是来外出采购的。托德庆幸对方没有往别的方向走,于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。
“其他人呢?你有找到他们吗?”
女孩依旧没有回答,她加快了步伐,明显想要甩掉对方。但是托德自然不肯放弃,于是也加快脚步继续追了上去。
“你现在住在哪里?”
话音刚落,女孩停了下来,托德差点撞了上去,踉踉跄跄地退后了两步,呆呆地看着对方。女孩此时已经转过头,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刺着托德,但托德毫不犹豫地凝视了回去,过了几秒,女孩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如果我带您去找她们,您就会放过我吗?”
托德憨憨地笑了笑,挠了挠后脑勺,M4又叹了口气,转身走进了市场。
“那您需要等到我完成采购。”
“好,不着急。”
M4采购的时间似乎有点漫长,虽然很多时候就好像当做托德不存在一般,但她也偶尔会投来像刚才那般冷淡的视线,就好像希望托德耐心耗尽一样。
在托德站得有点腿疼的时候,M4终于结束了采购,毫无提醒地转身离开了市场,幸亏托德反应迅速,跟了上去,不然照她这个速度,肯定会马上消失在人群中。
随着M4的脚步,托德发现,身边的人越来越少,两人来到了一片破旧的住宅区,如果不是M4带他来到这里,恐怕托德会以为这里只是一片废楼。
“是我。”
进了其中的一栋楼后,M4敲响了从楼梯口数过来的第四道门,在里面的人确认了M4的声音以后,门被打开了。托德紧跟着M4,把头探了进去,马上就和准备关门的RO四目相对。在短暂的沉默后,托德被请了进来。
“真的没想到,M4出去买个菜,居然把指挥官带回来了......”
坐在沙发上,RO的神情明显有些耐不住兴奋。
“不过我已经不是指挥官了,以后直接叫我托德就好了。”
托德瞥了一眼旁边,M4在放下手中的东西以后就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,似乎其他房间也没有动静。
“其他人呢?”
托德还是忍不住率先发问。
“因为房间比较小,现在15和SOP住一个房间,她们应该还在休息......”
RO看着M4对门的房间,露出了无奈又有点宠溺的笑容。
“待会等那家伙醒了估计又要闹腾起来了吧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托德笑着,两只拇指不停地相互揉搓着。多年未见的战友突然相见,本来心中藏有无数话语的他,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那个,M4......是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嗯......应该是三年前?我们在偶然经过一片废墟的时候,发现她正躺在一堆碎石上昏迷不醒,不过没有什么大碍,于是我们就这么带回来了。”
“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
托德笑了笑,RO也跟着点头。短暂沉默了两三秒以后,轮到RO发问。
“指挥......啊不,托德在离开格里芬以后过得怎么样?”
“一般......吧?其他都还好,就是我这样的人想找份新工作太难,摸爬滚打了好久才勉强找到个稳定点的工作,前两天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好地方了。”
托德故意皱起眉头,摆出一副和朋友吐槽生活一样的表情,侃侃而谈起来,自然地略过了他不愿提起的事情,RO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,也就没想到追问什么。
“那你们呢?”
“这个嘛......”
说到这个,RO皱起了眉头。
“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好心的老太太,这间公寓就是她的,她骗外人说我们是她收购的服务人形,这才瞒了过去,但是......”
她叹了口气,凝视着前方
“三个月前,她去世了......如果接下来有人来这里检查的话,肯定就麻烦了。”
“那......你们要不要搬来我这边?”
听到这RO疑惑地转过头来,看着她的眼神,托德马上知道她误会了,赶忙继续解释。
“啊......不是,怎么说呢,我现在在一个叫做人形救助站的地方工作......格琳娜她们也在,如果你们愿意来,她们肯定会很高兴的,更重要的是......”
托德咽了口唾沫,定了定神,好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,看向了RO,与她对视着。
“我想亲手保护你们。”
听到这,RO似乎明白了什么,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笑您,不过,这确实是托德会讲出来的话。”
“敬语什么的就不用啦。”
看到大概是成功了,托德忍不住放松地笑了笑。
“好的,我很乐意,但是......我一个人没办法决定一切,这方面还得托德亲自去问她们。”
托德听到这,瞬间想起了今天M4的态度,他已经预想到了,把她们全部带回去肯定是个艰难的过程,但他深吸了一口气,坚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好的,我会努力的。”
“加油哦,我相信你肯定做得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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